审视商用飞机制造业黄金时代 是否存在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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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4月，一架仅使用了10年的波音737-700飞机被拆卸
据路透社报道，Aircraft Demolition是一家负责回收、拆卸退役飞机的公司，其总裁提姆（Tim Zemanovic）透露由于航空公司都在不断扩大机队，使用燃油效率更高的新飞机淘汰旧飞机，公司近五年的生意越来越好。

　　提姆认为由于全球最大的飞机制造商都在不断提高生产速度，发展势头很旺的航空制造业已经出现了过热的迹象。2011年，这家公司共拆卸了24架飞机，提姆说：“预计今年我们拆卸的飞机数量将是去年的2倍。”一个航空贸易组织预测在未来20年间，全球将有12000架飞机退役。

　　令人惊讶的是，提姆透露现在拆卸的飞机已经越来越新，该公司最近刚拆卸了一架只用了10年状况良好的波音737飞机，原因是这架波音737的所有者想买一架新的飞机，他认为该飞机的零部件比整机更值钱。事实上，波音737的平均寿命接近30年。

　　提姆的故事展现了眼下正是商业飞机制造业的黄金时代，全球航空运输发展快，尤其是中国、印度的极速发展，他们需要大量新飞机并有第三方愿意资助他们购买飞机。但或许也反映了航空器的需求是不可持续的。

快速增长

　　由于波音公司（Boeing Co.）和空中客车公司（Airbus SAS.）都在极力争取订单，他们将大大提高生产速度，预计2014年两家公司的总产值要比2011年提高57%，其中，150座的窄体飞机增速最快。

　　但快速增长也带来了风险，有专家称制造商获得的订单数已经超过了他们实际将交付的飞机数目。

　　专家表示，订单的泡沫正在形成，航空业不稳定的因素很多，如油价上涨、恐怖袭击、经济衰退等，一旦出现重大的冲击将让航空公司重新思考他们的扩张、更新机队的计划，市场对飞机的需求就会减少，飞机的价值将会降低，制造商将面临供过于求的现象。

　　航空咨询公司AVITAS的副总亚当·皮拉尔斯基（Adam Pilarski）说：“问题的关键是在泡沫破裂前人们很难意识到泡沫的存在，当所有人都想尽可能少受影响时就晚了。”

　　一些航空公司已经开始重新评估他们的订单。5月16日，美国西南航空公司（Southwest Airlines Co.）为了节省10亿美元的成本，推迟了原定于在近两年交付的30架波音737飞机的交付时间。5月初，澳洲航空公司（Qantas）为减少开支推迟了两架空中客车A380飞机的交付。

　　同时，市场上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投机行为，如印度的航空业的确下了很多飞机订单，但事实上好几家印度航空公司面临严重的财务危机。

　　皮拉尔斯基说：“我认为是存在泡沫的，是时候思考一旦泡沫破裂会发生什么，对飞机的价值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在上一次出现的经济不景气中，飞机的标价并没有降低。如今，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车公司已经互相指控对方为获得订单发起了价格战。

4万亿的市场

　　制造商是清楚风险的，但他们更相信自己对市场的预测。

　　波音民机的市场副总兰迪·廷塞思(Randy Tinseth)说：“我们最不希望出现的事情就是供过于求，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的飞机的价值将降低，对于顾客来说飞机的剩余价值也降低了。这将对制造商和客户造成恶劣的影响。”

　　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车公司占据着全球商用飞机制造业的主导地位，他们预计未来20年市场需要价值4万亿美元的新飞机，交付量将大大增加。

　　波音公司预计2011年到2030年需要33500架客机和货机，而印度、中国和其他新兴市场将成为需求的主要来源。中国和印度的人口多、城市化进程快、迅速发展的中产阶级的可支配收入增加，让他们的航空运输业发展很快。

　　未来20年，印度的国内航空运输有望成为世界航空运输发展最快的地方。制造商表示印度的高增长是因为起点低，也反映了目前印度是铁路运输占主导地位。

　　为满足客户需要，波音公司正在不断提高生产速度，特别是加快了波音737飞机的生产，未来每月出厂的波音737将从现在的35架增加到42架。空中客车公司也在提高他们的生产速度，空中客车A320飞机的出厂量将从每月40架增加到42架。

　　这两家公司窄体飞机的生产速度的提高显示了航空制造业在生产方面前所未有的大发展，也带动了全球供应链的增长。飞机的生产速度已经创下了历史纪录。

　　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车公司都将改进他们的150座窄体飞机，更换新的发动机让油耗减少15%。这个决定让他们的订单量即使在经济发展乌云密布的大背景下仍然不断增加。而窄体飞机的升级将使早前的飞机价值降低，但是油价的上涨迫使航空公司还是会选择燃油效率更高的新飞机。

　　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理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汤彦麟（Tony Tyler）表示：“近年来，油价的上涨对航空运输业影响很大，所有的预测显示油价还会保持在高价位，如果航空公司继续选择燃油效率比新飞机低15%-20%的机型将大大削弱他们的竞争力。”

行业权威

　　空客公司的销售总监约翰·勒伊（John Leahy）拒绝谈论制造业的泡沫，再次强调了市场对飞机的需求。他说：“我已经从事飞机销售28个年头，每五年我们会集合行业权威预测资产泡沫、资金短缺以及评估风险，一直以来并没有出现大问题，现在也不会出现。”

　　5月，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车母公司欧洲航空防务航天公司（EADS）报告了第一季度商业飞机销售利润的增长。两家公司并不认为需求会没有波动地直线上升，他们相信旧飞机的更新和航空业的发展保证了市场对新飞机的整体需求。

　　约翰·勒伊说：“世界航空运输量每15年就翻倍，对飞机的需求也是如此。对一个每15年规模都在加倍的产业，很难想象会在供应环节出现资产泡沫。”廷塞思指出：“过去10年，取消订单、转变型号的情况不超过2%，波音公司98%的订单都正常完成。市场的实际需要基本和订单量持平。”

　　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车公司在交付环节都采取了降低风险的措施，以保证出现客户取消或延迟订单的时候仍有其他客户接收飞机。

周期、泡沫与受害者

　　一些观察者认为早就应该对高度周期性的飞机市场进行调整。空中客车公司和波音公司在2011年获得了2529架订单，仅次于2007年2881架的订单。由于经济衰退，2008年、2009年飞机订单数减少，但从2010年又开始回升。

图2：2000-2012空客、波音的订量、交付量与全球航空公司净利润对比　图源：路透社

　　制造商认为目前为止客户基本上忠于他们扩大、更新机队的发展计划，飞机的交付基本正常。事实上，2008年总交付量比2007年只减少了4%，而空中客车公司的交付量是在增加。航空业分析专家阿伯拉菲亚（Richard Aboulafia）表示：“一些早前发生的事情有可能造成不好的后果，制造商最后不得不降低生产速度以与市场的实际需求保持同步。获得订单并没有错，生产速度的提高、产量的上升才是问题的关键。”

　　对于波音公司而言，阿伯拉菲亚表示窄体飞机合适的生产速度是每月不超过40架，而现在波音已经计划将产速提高到每月42架。

　　IATA已经发出了警告，如果欧洲无法解决债务危机，2012年全球航空业将面临80亿美元的亏损。一些经济学家表示欧元区17国经济的衰退可能影响到别的国家地区，甚至影响到亚洲地区的订单。

　　航空顾问约翰·沃尔什（John Walsh）表示：“如果需求真正降低，不单单制造商会受到伤害。可以认为新飞机生产方面存在泡沫，一旦泡沫破裂，那些刚刚建立了新的分厂有充足供货能力的供应商也将受到重创，直到需求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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